柏格曼曾於自傳中坦承,自己從小就非常畏懼死亡,這樣的恐懼與日俱增,成人之後甚至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,而《第七封印》則可說是他為克服恐懼所踏出的第一步。片中透過騎士、鐵匠、小丑等各個階層的代表,巧妙運用劇團演出的戲中戲,以及死神的具體化再現,展現了柏格曼當時掙扎於理性與神性的思想狀態,篤信智識的騎士與單純虔誠的旅行藝人,也形成嚴苛理性與純真信仰的兩端,讓我們看見柏格曼在兩者之間的拉扯。
「讓我們下完這一盤棋吧!」死神如是說。面對生命的虛無與救贖,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,如何擁有相信上帝的信仰?當人性的自我、自大、自尊面臨最終的審判時,又該如何尋求救贖與解脫?《第七封印》透過與死神直接對話,讓影片成為一再拋出柏格曼對生命最根本的大哉問,而片尾在狂風暴雨的黑暗天際,眾人在隱約模糊的曙光中跳起死亡之舞,對世人而言,鏤刻於銀幕上的不僅僅是影史的經典畫面,更是柏格曼徘徊在光影之間的生命沉思。
「《第七封印》是少數真正深得我心的電影。原因是什麼,我也說不上來。它充滿了生命力和意志力,也能夠以激越的慾望及熱情來申述主題。最後那場死亡之舞其實是場幾分鐘的即興之作,當時暴風雨快來臨,我們收拾工具正打算離開,我突然看到一片奇異的雲,攝影師馬上把機器架好,但演員已經走了,幾個工作人員和旅客搞不清楚就披掛上陣了。」——柏格曼